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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降息!大概率降息!

来源:互联网

文章来源:智本社(ID:zhibenshe0-1)


【资料图】

今天,央行意外“降息”。这个“降息”指的是,央行操作一笔20亿7天逆回购,中标利率下降10个基点至1.90%。

这次逆回购利率下降,那么六月会降息吗?LPR会下降吗?

我认为,LPR下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。即使六月不降,下半年也会降。

为什么呢?

我们需要简单地理解一下,中国降息(加息)的操作方式。

通常,商业银行的贷款利率降不降,主要看市场贷款报价利率(LPR)降不降,LPR利率降不降主要看中期借贷便利利率(MLF)降不降。LPR是中期借贷便利利率加点形成,中期借贷便利利率基本上决定了LPR、市场利率是否下降。

所以,降不降息,我们主要看中期借贷便利利率降不降。这周四,也就是6月15日,2000亿元1年期中期借贷便利到期,我们看它到时会不会下调利率。

再看历史数据:从2016年到现在,7天逆回购利率和1年期中期借贷便利利率,一共有9次调整,每一次都是同步的,7天逆回购利率怎么走,1年期中期借贷便利利率就怎么走。根据这个历史经验推测,7天逆回购利率下调,1年期中期借贷便利利率很可能也会下调。

假如这周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下调,那么6月20日LPR会不会下调?

从2019年到现在,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一共下调了5次,LPR都跟着下调。去年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下调两次,LPR也跟着下调。所以,假如这周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下调,那么20日LPR大概率下降。

换句话来说,6月份大概率降息。如果6月份不降息,中期借贷便利利率和LPR都不下降,下半年大概率也会降息。

为什么?

有两个原因:一个是直接原因,另外一个是深层次的原因。

先说直接原因。这次7天逆回购利率为什么下调?直接原因就是最近商业银行下调了存款利率。

商业银行主要从两个地方吸收资金:一个是市场上的储户,也就是我们的存款。另一个是央行,主要是向央行贷款。上面所说的逆回购和中期借贷便利,就是商业银行从央行手中获取资金的工具。

从商业银行的角度来看,哪里的资金便宜、利息低,就去哪里吸收资金。最近下调了存款利息,资金成本明显下降,活期存款一年只有0.2,一年期定期存款1.65左右。

我们再看央行的7天逆回购利率,在下调之前还要2个点。那么,商业银行更愿意从存款中拿资金,而不是从央行那里贷款。所以,央行也需要下调7天逆回购利率。

那么,存款利率下调会不会影响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下降?

逻辑是一致的。现在商业银行的5年期定存下降到2.5,一年期中期借贷便利利率还要2.75。那么,商业银行购买中期借贷便利贷款的积极性就会下降。中期借贷便利利率也可能因存款利率下降而下调。

第二个是深层次原因,今年的宏观经济政策表面上是扩张的,但在市场上的实际效果却是收缩的。这给市场带来非常大的压力,实际债务负担反而是上升的。

我们从两个指标来判断:

指标一,利率下降速度跑输通胀率,即利率下降幅度比通胀率下降幅度更小,相当于真实利率上升、货币收缩。

今年,中期借贷利率没有下降,LPR也没有下降,但是CPI快速下降,下降了2个百分点左右,真实利率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上涨,相当于加息1-2个百分点;真实融资成本反而增加,真实偿债负担、房贷压力也在增加。今年的货币政策表面上是扩张的,但是在市场中实际效果是收缩的。

指标二,财政支出增长速度跑输GDP,即广义财政支出增速比GDP增速更低,说明财政在收缩。

今年一季度,广义财政支出增速只有0.6%,远低于同期的GDP同比增速4.5%。

另外,5月末,专项债发行规模约1.9万亿,发行进度50%,低于去年同期的56%。5月城投债净融资额转负。很多债务融资,其实没有投入到项目中,而是借新债还旧债。

所以,以上两个指标说明今年的货币和财政政策,表面上在扩张,但在市场上的实际效果却是收缩的。

一般来说,抗通胀,政策利率需要跑赢通胀率;抗通缩,政策利率下降的速度要比通胀率更快。通常,通胀稀释债务,实际偿债下降,而通缩推高偿债负担和融资成本。

就当前的经济形势来说,通胀率快速下降,真实利率没有下降反而上升,债务风险反而增加。这要引起高度重视。

我给大家讲个例子:美国大萧条。

1929年爆发金融危机,为什么延续了多年大萧条?这是宏观经济学的圣杯,经济学家都在找原因。

弗里德曼找到了一个惊人的理由。他认为,大萧条蔓延的原因是美联储实施了错误的货币政策。在金融危机爆发后,美联储加速收缩货币供应。美联储过度紧缩政策“额外”地加剧了流动性紧张,加速价格下跌,增加偿债负担,恶化债务风险,导致市场出清更加艰难、更加漫长。更糟糕的是,最终市场陷入了欧文·费雪所说的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,引发了长期大萧条。

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,就是越去杠杠、负债率越高,最终陷入债务攀升、资产缩水的崩溃境地。去年一些大型地产商就陷入了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,甩卖房子、甩卖股票,资产价格暴跌,越卖资产越缩水,分母迅速萎缩,同时信用加速崩溃,越来越难借钱,现金流加速枯竭。

欧文·费雪在大萧条之前是经济学家中的首富,但是大萧条爆发后,他陷入了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,最后破产,在去世之前也没还清债务。不过,他写出了这个理论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。

所以,当下,经济复苏放缓,CPI迅速下降,真实利率反弹,偿债负担增加,宏观经济政策需要调整,避免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。

这里的核心问题是,财政部门和货币部门怎么判断当前的经济形势:到底是复苏,还是弱复苏、结构性复苏,还是经济紧缩?

这决定着今年的宏观经济政策,到底是顺周期还是逆周期?

我们知道,去年经济下行,财政和货币政策是典型的逆周期调节。货币政策上,两次降息、两次降准,实施宽松政策;财政支出扩张明显,全年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长6.1%,而GDP同比增长3%,广义财政支出增速还是跑赢了GDP增速,说明财政也是在逆周期调节。

但是,今年宏观政策,到底是顺周期还是逆周期?

今年经济复苏,一季度GDP增速4.5%,但是之后复苏放缓,CPI持续快速下跌。决策部门如何判断今年的经济走势,然后,实施顺周期政策,还是逆周期调节?

今年4月份,在一季度例会上,央行没有再提逆周期调节,而是强调“搞好跨周期调节”。从跨周期调节到逆周期调节,虽然只有一字之差,但是它的内涵不同。逆周期聚焦于短期,通过财政和货币政策解决当下问题,政策直接,见效要快,效果出来后就退出。但是,跨周期考虑的是长期,目标比较分散、模糊,工具也比较多。

前5月,货币政策没有强调逆周期调节。但是,6月份,央行领导在上海一个座谈会上再次提出“加强逆周期调节”。

接下来,财政和货币应该还是会重启逆周期调节,降息的可能性很大,财政扩张力度也会增加。

假如重启逆周期调节,调整宏观经济政策,可能想解决两个问题:

一是通过降息,降低融资成本,激励市场提高融资、投资的积极性,推动大量滞存在银行的资金流入市场。

二是通过降息、财政扩张,压低真实偿债负担,避免地方政府资金链断裂,爆发债务风险。

但是,降息可能会加速人民币汇率贬值。降息和人民币汇率下跌的矛盾,构成了广义的“米德冲突”。

“米德冲突”是英国经济学家詹姆斯·米德提出的,指的是在固定汇率下,支出政策无法避免内外部的均衡冲突。

例如,在固定汇率制度下,若国际收支逆差与失业并存,财政扩张,失业率可能下降,但国际收支恶化;财政收缩,国际收支改善,但失业率上升。如此,财政政策陷入两难,无法避免内外部均衡冲突。

当下,中国面临内外部均衡冲突,属于广义上的米德冲突。在有管制的汇率机制中,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存在两难,降低利率和和扩大支出,可以提振收入、降低负债,但人民币可能加剧贬值;如果提高利率和缩减支出,人民币汇率贬值缓解,但紧缩、失业与债务容易恶化。

如果美联储在6月15日即这周四停止加息,央行加息的外部空间会大一些,降息是大概率事件。

最后,我们需要高度警惕的是,当前,低通胀、高利率导致真实利率和债务负担反升,宏观经济政策需要在广义米德冲突中艰难调整、有所取舍,避免正在艰难出清的市场陷入“债务-通缩螺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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